第113章 番外《夜梦》+《上邪》(1 / 1)

《夜梦》

夜,是如漆似墨。

梦,大概是梦魇罢。

身边的人,无意识地皱紧眉,急促的呼吸,似被什么困扰着,不得安眠。

这般情况多不多,少不少的。

从曾云秋的事情之后开始,续续断断。

偶尔被惊醒,便会目带焦虑地看向自己,待到分清哪里是梦,哪里是现下,才会慢慢松神躺回去。

梦魇便是如此,动静总要大些,想不被吵醒都难。

起初,怎么会不担心?

不过,好在随着日子越来越久,这般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。

时间,总能让人忘了很多事……

万俟向远轻叹口气,翻过身,与身边的人面对面,看着那近在眼前,熟悉无比的眉眼。

良久,竟就这么看得累了,睡过去。

这回,换成另个人睁开眼。

看着,又是许久。

……

再合眼,便是酣眠到天明。

《上邪》

秋风萧瑟,落叶满院。本最是荒凉之景,屋里两人偏缠绵不绝。

上邪!

欲与君相知,长命无绝衰。

山无陵,江水为竭,

冬雷震震,夏雨雪,

地合,乃敢与君绝!

轻轻环着身前的人,万俟向远将笔随意一搁。

“如何?”

衍墨微皱着眉,完全没有回话的打算。

低声笑笑,万俟向远索性念出声:“欲与君相知,长命无绝衰。山无棱,江水……”

终于,衍墨还是忍不住打断:“甚好。”

将下巴轻扣进身前人的肩窝,万俟向远越发把调戏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
“如何好?”

自前几日万俟向远从外面回来见衍墨在摆弄桌上墨砚,便生了心思。自此,每日又多出件活事,可一连数日也不见人有何表示,难免……要采取些特殊对策。

“……甚好便是甚好。”衍墨也不动,十分顺从的任身后人碰碰、捏捏,不答别的。

“喜欢?”埋首在诱人颈项上吮出个紫红印子,万俟向远复又生出几许逗弄人的心思。

“嗯。”虽然有些窘,衍墨还是答。轻微挣了下身子,却没能如愿挣开。“南儿就要回来了,唔……”蓦地,下身某处被人隔着衣衫覆于掌下。

“这个也喜欢?”声音已经低哑下去,万俟向远完全无念顾及其他,满眼满脑都是眼前人的模样。六年时间,非但没有丝毫厌倦,反是越发一刻都不愿分开。

“……嗯。”难得地配合,衍墨让身子靠实,一副任凭所为的样子。

这如何还得了?万俟向远将人紧紧箍进怀里,手上的动作越发卖力。

“呃……嗯……”正是动情时刻,那仿佛能带动所有情绪的手掌忽而一握。衍墨闷哼声,险些就要泄出去。

但下刻,入耳的两字却让他瞬间从头清醒到脚……

“父亲!我回来了!”蹦蹦跳跳,一个初露俊秀的孩童路从院子外面飞奔进来。

悻悻放开怀里的人,万俟向远极熟练地呵斥:“练功去!”

“爹爹……”孩童待看清从屋里走出来的人,立刻乖巧起来:“今日……我练过了。”

“再练。”蛮不讲理地继续出言训斥,万俟向远只差散出一身杀气。

“是。”垂头丧气地又往院外走去,孩童委屈地扁扁嘴。

“南儿还小……”衍墨坐到床沿,脸上薄红依旧没有散去。

“日后我不训斥他便是。”略微带着负气,万俟向远嘟囔句,竟一副和孩子别扭起来的模样。

“属下知道主人不喜欢他总来院里……”看人在自己身旁坐下,衍墨犹豫一会儿,最终顺应着自己散落衣带。反正,早晚的事……

“无妨,年纪小总是粘人些,过几日找个年龄相仿的孩童陪他玩闹就是。”如此这般主动邀请实在难得,万俟向远立刻不再考虑别的。

恨只恨定下姓氏时没有多做考虑,若是取姓万俟,今日这般不长眼色每日赖在院里的行径……还不是随他训斥与责罚!

“主人不喜欢南儿?”胸前敏感之处被舌尖撩拨得实在难以承受,衍墨只得自谋生路:“少阁主之位……其实南儿并不合适。”语里带着的,是最能令万俟向远自责与心疼的卑微,可惜……却是装的。

“乱想什么。”果真停下正在忙的,万俟向远小心将人拥进怀里:“末代阁主姓萧,便是今后阁主都延续萧姓,也没有所谓。”

“嗯……”目的顺利达到,衍墨往那暖人的怀里靠靠,安安静静不再说话。

“困?”体贴地拉开薄被给身旁人盖好,万俟向远轻声问着。昨日从拂阳城里一趟游逛回来,的确是睡得少了些。

“没。”嘴上虽然说着没有,衍墨却又往被子里偎了偎。

“再睡会,我不闹你了。”满心怜爱与疼惜,万俟向远轻手落下床幔,明亮光也被一道挡去。至于那些欲求……自然是心甘情愿地忍下。

“嗯。”暖被,锦枕,又有人挡去满室光亮,衍墨闷闷应着,竟真生出几分困意,不知不觉,也就沉沉睡去。

——次日。

“父亲!父亲!这是什么?”

万俟向远与衍墨从溪瀑边练剑归来,便见萧东南手里拿着张纸一路跑来。

“没什么!练功去!”训人的,竟是衍墨?

难得难得,万俟向远正欲上前看看纸上究竟写的什么,却被身旁之人一个侧身生硬挡下。

这是……怎的?

“欲与君相知,长命无绝衰……”稚子之声,清清亮亮,只是念出的东西……却让院里两人脸色同时僵住。

“嘭——”几乎是摔门进屋里,衍墨眯眼盯着桌案上笔墨纸砚,愈发觉得碍眼。

“衍墨。”将院里的小兔崽子打发走,万俟向远只得进屋哄人:“饿么?你出去前还未用早膳。”

“不饿。”连属下二字一并省去,衍墨往桌边一坐,全然不管屋里另一人坐没坐下。

被晾在一边的人不见丝毫恼怒,翻开两个描花茶盏,满上水,两人面前各一杯:“南儿年纪小……尚不懂事。”

“属下明白,主人教训的是。”话是最恭敬的,可口气……竟是教训别人的架势。

不过,这人的脾气都是他七年里好不容易纵出来的,哪里还舍得责怪什么。万俟向远叹口气,走到皱眉的人跟前。

“那日我回来见你在屋里摆弄笔墨,只以为是你对那些生了兴趣……”

犹自恼着的人忽然噎住,便再也找不下去茬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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